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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Annabelle Meredith☆。「Epiphany」(頓悟)藉由一個把自己拋出「習慣世界」的事件,來重新發現自己。好きな人の気持ちがとても楽しいことに出会う。

林百里:不努力,就滅亡

我要做設計師(architect),這樣才能做到九十歲,」廣達電腦董事長林百里,坐在滿室古董、名畫的廣雅軒很有感觸地說著。


  廣達電腦總部七樓的廣雅軒內,不見林百里最偏好的美女圖,這一季,已換上一幅幅活靈活現的動物畫作,有駿馬、潑猴……。


  匆匆踏進廣雅軒的林百里,依然戴副徐志摩式的眼鏡,頭髮有些淩亂,但瘦了點的林百里看起來更有精神。穿著一襲自上海灘添購的深色中山裝,對「美」一向很有研究的他,對著訪客從身上服裝的設計,一路聊到對廣達未來的設計。


  在《天下雜誌》獨家專訪中,林百里一再強調自己不要做CEO,一心只想當設計師。設計公司的願景、設計公司的未來。


  二○○五年的第一天,林百里和經營之神王永慶有場餐敘。談天過程,林百里在王永慶身上感受到身為企業家,要永續經營的心。「王永慶先生九十歲了,每天都還是future、future」、「他是活在future,不是活在當下,」林百里自承他受到王永慶的感動很大。


  「我不會交棒的,只是不同階段扮演不同的角色,」身為創業者,在林百里的字典裡,CEO中間的「E」是有不同解釋的。依階段分別是Engineer、Executive、Earning及Expectation,「我現在是Expectation,」他說。
  林百里要設計永續,就像廣雅軒內的張大千畫作一樣。


  二○○四年營收正式突破一百億美元大關的廣達電腦,要靠著「廣達研究院」來成就第二、第三個百億美元。


  從廣雅軒望出去,林百里為廣達設計的未來就聳立在那。二年前,「廣達研究院」還只是藍圖,二年後,它即將帶領廣達集團邁向二百、三百億美元的營收。「理想實現了,」林百里說。


  由名建築師姚仁喜設計的廣達研究院,即將在今年五月一日正式進駐。這棟佔地六萬二千坪、可容納七千人的廣達研究院,已從規劃之初的「烏龜」,蛻變成為巨龍。


  廣雅軒的另一面、湖邊的一大片空地,也計劃蓋「廣達學院」,林百里希望退休後能去當校長,培養出一批一批正牌的「廣達軍」。


  「這不是夢,夢醒了無痕,這是一個計劃,」林百里很認真地說。


  在專訪中,林百里有喜有悲。


  去年,台灣的第二兆產業——面板業,遭逢景氣的寒冬,當台灣其他四家面板業陸續傳出調降財測的悲觀訊息時,只有廣達集團內的廣輝電子倖免。林百里也難得的以面板業者身份,很有信心地指出,韓國的兩隻獅子雖兇狠,但卻無法輕易消滅台灣的五隻老虎。


  然而,面對台灣政治的不穩定、經濟的邊緣化,一向關心台灣,上衣別著紅色小國旗的林百里也顯得憂心忡忡。林百里對台灣經濟環境有何期待?廣達又是如何自困境中解套?林百里腦中設計的未來還有什麼?


    *   *   *   
  問:輕鬆點談一下,你對fashion很熟?


  答:不管男生、女生的fashion我都知道。穿衣服是種藝術,我以後要自己設計衣服,再去訂做,設計自己的風格。


  我現在很喜歡做設計的工作,其實我過去幾年一直在做設計工作——設計公司的策略,設計公司的規劃。我比較不喜歡做執行的工作。


  像廣達的研發中心,花很多時間做設計工作,因為會有特色,這樣就能把公司的文化很快建立。


  問:為什麼設計變得重要?


  答:我們是設計效率、文化、長期發展,設計未來。這個研究院就是設計未來,要想五年後會變成什麼樣,現在就先設計。龍潭這塊地,七、八年在這裡都夠了,要設計就整個區的設計。


  因為廣達集團已經到三千多億台幣的營收。我們是為了以後二百億、三百億美金在設計,我們已經創業三十幾年了,眼光和野心應該放在五年後、十年後要做什麼事情,還有包括把整個企業都往上提升。



活在未來,不是活在當下


  我很敬佩王永慶先生,我一月一日才去跟他見面,他九十歲了,每天還是future、future,我沒看過像這樣的長者,我也受他的影響很大。一個企業家是活在未來,不是活在當下,這不是夢,夢不見得會實現。未來是一定要去的,企業家是想未來,十年後的事情不是夢。


  廣達上市後,我就在想廣達下一個十年的未來是什麼?我把台北林口訂為研發中心,上海松江是製造中心,廣達是雙總部企業,其他都是支援,二○○四年已完成佈局。


  二○○○年,整個廣達集團只有五千人,現在台灣有九千九百多人,在台灣雇用的人增加了,質也提升了,這就是有長期規劃,才能這樣發展。
  問:九千人是怎麼樣的人?


  答:比如廣達、廣輝、廣明,有作業人員、有管理的、直接勞工(direct labor),直接勞工也增加,都是台灣的勞工,反而增加工作機會。如果沒有松江的工廠,就沒辦法支撐台灣,不只是根留台灣,我是深耕台灣,全球佈局。


  雙總部是指台北林口為技術總部,上海松江是生產總部。這兩個地方就像中央廚房,其他地方是衛星廚房,只要負責把東西加熱,到時衛星廚房還要繼續增加。我們掌握技術,掌握了中央廚房,其他點就可以像加盟店,意思是給人家代工。


  我們現在有液晶電視是給別人代工,在東歐,現在做到四十二吋的。我在台灣研發好,東歐只是加熱,就好像漢堡,裡面的牛肉我都做好了,麵包也從麵粉做起、做好、烤好了,它們只要加熱。但你沒有我不行的,它們只是EMS(電子專業代工廠)。


  問:台灣面板業要怎麼因應韓國來勢洶洶的競爭,它們一直想拿世界第一?


  答:它們第一,那第二是誰?我們就當第二!它要把我們趕出去,它要犧牲的也會很多。它們嘴巴講,不會真的這樣做的。獅子要把老虎咬死,犧牲的也很大,獅子沒有辦法把老虎全部滅亡,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存空間,只要找到利基。


  問:我們的利基是什麼?


  答:我們是OEM,我們很會做OEM。三星、夏普、LG都是液晶電視的品牌。我沒有自己的品牌,反而有機會。例如我是一個消費大廠,我向三星買一點,但不 會買太多,因為它是我的競爭者,所以我也向台灣買一點。我們的客人都是向韓國買一半,向台灣買一半,這樣它能夠互相制衡,不會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。



二隻獅無法消滅五虎


  台灣會那麼快竄起來,是因為我們的客人喜歡兩邊都買,這樣它們(客戶)也能得到最好的利益。其實面板兩國差不多平衡。面板業台灣有五隻老虎,韓國有三星、LG飛利浦兩隻獅子。


  問:在台灣如何做好研發創新?


  答:我們研發也分三個階段。我們簡稱RDD,分別是research(研究)、develop(發展)、design(設計)。研發我們有 Advanced RD(前瞻研發)、Corporate RD(企業研發)及BU RD(事業部研發)。三年以上的研發是前瞻研發做,一年半到三年是企業研發做,一年半以內的由事業部做。前兩個屬於研究院。


  三年以上的,我找一些學術單位合作。我們現在有委託台灣的台灣大學、美國的、歐洲的及大陸的。


  問:前瞻研發要產學合作,要跟世界合作,這是重要的設計。


  答:對。我們有這想法,世界很多學校很願意跟我們合作,但沒什麼企業願意跟學校合作,因為很多企業都砍研發預算,現在很多好的企業都沒有研發預算。


  以後廣達會有一個發明工廠,搞不好以後慢慢走向智財工廠(IP factory),我相信會有很多好的東西會進來。


  我看過很多企業的研究發展,都不是很有組織。我去日本松下看見他們的研發非常強,這點廣達跟松下就有點像。我們現在沒有這麼多人,要一直訓練,人不能隨便來,要好好挑。廣達有一個「人才」發展部,不是「人力」,用「力」的我們不要,是要「人才」。


  後面有一塊湖邊的地,我們已經買下來了,計劃要在那邊蓋一個廣達學院,要在那邊教書,我準備以後退休去那邊當校長。


  這裡是世界頂尖人物來這裡做論壇,會找些大師來這裡住一、兩個星期,講一系列的課。我們只教菁英,一般的交給大學就好,一般大學已經很好,我們不要重覆。


  我這裡講的是要三合一的:人文、企管、科技。一個成功的工程師需要這三種特質。沒有這三樣,做任何職位、任何官、任何事業都做不好。要做一個領導者,基本上人文、科技、企管都要有。不要說做領導者,做一個經理人也要有。


  所以我有個理想,就是設經理人訓練班,要三合一,有人文素養、企業管理技巧、科技的常識。科技是實用、企管是技巧、人文是素養,三個不同功能在一個平衡上。


  這研究院廣達要從一百億美金跳到兩百億美金,一定要做的事,如果失敗,兩百億美金就做不到,即使做到了,也是低毛利的東西。


  研究院的方向很明確,有行動系統、企業系統、娛樂系統。一個人生活就這三個方面,都已經放在廣達的領域了。


  行動系統中例如筆記型電腦我們已經很成功了。企業系統我們也非常成功,今年還有很大的成長,有伺服器、儲存器,企業系統所需要的我們全部有了。在家裡就是數位電視,未來會代替很多個人電腦的工作,這數位電視是雙向的。


  比如購物台,現在都是單向的。雙向是指,要買食物、買書,都可以自己去找,會有平台給你選。機上盒大概租金台幣一百塊一個月,只要再用個搖控器就夠了,裝上去可以跟電視交談。數位電視在二○○六年後會是非常大的生意。


  為什麼數位電視這麼重要?它要很多資訊,為了看數位電視,一定要買新的顯示器,最好是TFT—LCD,所以為什麼大家死命設廠,就是看到這個大成長。


  問:它來得比我們想得慢一點?


  答:不,這要到二○○六年,我們今年夏天生產,大量生產也是明年的事情。這不是跑一百公尺,是要跑一萬公尺的。


  問:為什麼二○○四年其他幾家面板廠都做得不好,要調降財測?


  答:調降它們還是賺二百億,還不錯啊!我在TFT—LCD業的時間比它們都久,所以只有廣輝沒有調降。廣達從一九九○年開始就用液晶顯示器了,每一家我都 很清楚,我是液晶顯示器用最久的人,當然了解這個產業,因為我們自己也買很多,很了解波動,所以預測都很準,這不是偶然的。



發財不是我的夢


  問:它們預估太樂觀?


  答:它們太樂觀了嘛!我們是產品集中,筆記型電腦這麼多,廣達的市場佔有率是多少?我們跟客人講好,今年訂三百萬台,起起落落差不了多少。它們不是,上上 下下的。我們都有產品的中心思想,有未來規劃。雖然一個公司還是要靠人才,更重要是設計師,設計做好以後,人才才擺進去。


  當初我想了很久很久, 上市為了什麼?就是要做一百、兩百億美金的規模,成為國際性的企業。不然上市幹嘛?我們這公司獲利這麼好了,不需要上市。我也沒賣過股票,我只拿分紅去買 畫而已。都買對了,現在畫都漲五倍了,但股票卻直直落。我上市不是為了要發財,我是要公司成為一個國際的大公司、要找更多菁英、更多人才,才能有更大的突 破。


  發財不是我的夢,做台灣首富更不是我的夢,我是要做真的不同的事,要「沒有我就沒有這個事情,」不是做me too。我做筆記型電腦,就因為有我、有廣達,筆記型電腦才會這樣起來。


  問:人才會不會最困難取得?


  答:人才不是最困難的,設計架構(architect)最困難。


  問:這個研究院成立並做了以後,對你們有什麼影響?


  答:影響很大很大。微軟問我,「現在筆記型電腦都沒什麼人做研發,你怎麼投入這麼多人力做未來研發,所以我要好好跟你合作。」他們之前都不太理我的,因為我從來也沒跟他買東西。


  未來筆記型電腦應該怎麼樣,我們已經有譜了,已經開始腦力激盪。今年就會想出來,並開始研發,希望三年後會做出來。我們是筆記型電腦製造龍頭,我們有責任,也有需要,去研發三年後的產品,繼續做一個領導廠商。


  問:人才到底要從哪裡來?


  答:我們內部一直在培養人才。我們的筆記型電腦很強,國外、國內都有很多人才願意來工作,也有很多學校剛畢業的。我們有三個部分,分別是內部研發的老師 傅、業界喜歡做設計的、學校教授喜歡參加我們的,也有畢業生,這是目前。未來還有學校的博士班學生,跟他合作,畢業以後就來這工作。


  廣達研究院的頂樓是未來世界,以後會找微軟、松下的未來世界擺在這,借我們展。一樓有創新科技博物館,可以告訴你愛迪生怎麼發明,電視機、半導體怎麼來的、個人電腦怎麼演變,這給我們工程師一個教育,也給大眾一個教育。


  這是我們的人才培育,不是拚命挖角,挖角沒用的。不是雜牌軍,這是廣達訓練的正牌軍。在廣達是有紀律、有文化、有產出。


  以後我們會發展很多技術、很多新產品,從中取得IP(智財權)。我以後要做的,是把廣達變成發明型的公司,才會和別的公司的策略不同。
  問:怎麼看今年經濟產業景氣?



國安民泰就有希望


  答:我想今年應該比去年好一點,因為政治比較穩定,如果台灣政治能夠走向兩岸和平的路線,對經濟有幫助,人家比較願意投資。


  產業外移本來就是一個趨勢,整個市場的需要,當初限制台積電去投資,你看,現在大陸的半導體都起來了,影響我們這麼大。當初如果沒有這樣的管制,現在這些還是我們的。真的是很可惜,也很無奈,沒辦法再改變的一個局面。


  很多事情要先把目的定義後,再講過程,如果你先說過程,結果就沒辦法預期了。我們先把結果預期好了,再來講過程。政府要人民的安全、經濟第一,這是必要條件。以前皇帝說國泰民安,國泰人民就安。現在國如果不安,我們怎麼能夠泰?人民怎麼有足夠知識水準?


  問:從企業家的眼光來看,你對台灣還是很有信心?


  答:第一兩岸要和平,在兩岸和平的架構裡,兩岸一起發展經濟,是最好的局面。大陸是這麼大的經濟體,我們又有這麼多經驗,我們能得到很多人力,如果把它排除掉,那只有使自己邊緣化,最後兩岸的經濟差距就愈來愈大。


  如果不利用大中華經濟圈,我們經濟一定會落後,這時人民會怎麼想?就去經濟好的地方。我認為再搞下去台北會變故鄉了,就像很多在台北工作的人,金門是故 鄉。故鄉是什麼意思?就是老人家在這邊。要用長遠的眼光來看,中國大陸的經濟已經高速成長,台灣如果維持現況,差距會愈來愈大。


  技術是沒有國界的,我們不是做蚵仔煎,資金、人才也是沒有國界的,市場本來就是國際性的。只是如何有競爭力。限制,只是自己慘而已。
  我當時沒去大陸現在就完了,我們業界自己很清楚。


  我聽羅大佑有首歌,叫「亞細亞的孤兒」,如果再這樣下去,我們就要變成亞細亞的孤兒。幾乎沒什麼邦交,也沒有經濟的決定權,被排除掉了,很多大中華圈的經濟也無法參與,真的變成亞細亞的孤兒。



台灣競爭力已慢慢喪失


  問:大家對未來都很努力?


  答:不努力就滅亡,很簡單。不過台灣的競爭力慢慢喪失。第一,人才沒那麼多。第二,基礎建設愈來愈沒有競爭力,自己的市場很小。像中國大陸可用自己的市場來練兵,可以做出自己的規格,給自己廠商多一點機會。例如數位電視,大陸就用自己的標準。


  問:你們還是很勇於設計未來?


  答:我們是世界公司,global company。荷蘭有一家飛利浦、一家殼牌石油,它們不會因為有這兩家公司,經濟就變得很好,就能比英國、德國好。台塑很好,會不會改變台灣?


  問:有什麼辦法?


  答:這沒有辦法。大龍醒來,小龍就沒機會了,大老虎醒來,小貓就安靜。這很現實,不要隱瞞。(黃靖萱、蔡明洵、戴相文整理)■

廣達研發中心:未來期望能成為「廣達智財工廠」
科技研究

  ●前瞻研發
  ●企業研發
  ●事業部研發
  ●系統測試實驗室

人文教育

  ●廣達訓練中心
  ●廣達創新科技博物館
  ●廣達未來世界
  ●廣達演藝廳
  ●企業人文、企管、科技圖書館
  ●企業產品資訊圖書館

娛樂

  ●旅舍
  ●健康俱樂部
  ●游泳池
  ●思考花園
  ●書店∕複合式餐廳
  ●24小時便利商店
  (資料來源:廣達電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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